九月的拉萨弥漫着冬日的味道,八廓街的阳光比正是时候的秋日更加迷人,虔诚的朝圣者依旧在大昭寺前磕着长头,厚实沉淀的转经道上有时候会出现一路朝圣的身影。这个时候的拉萨,游客不多,整座城市恢复了藏族气息。有人说,拉萨是日光之城,是圣城,它弥漫着不可亵渎的神秘和圣洁,走在街头的任何一个角落,都比在所有地方都要感到庄严。
确实,但拉萨也是一座迷人的地方,否则我连续四年进藏都不会错过拉萨。有人说它很小,整个西藏那么广阔,又那么荒芜,深藏不露的风光与故事令人神往,又何必在拉萨浪费时光?是的,拉萨很小,但整个西藏,也只有拉萨的阳光让我着迷,尤其是坐在大昭寺前,我似乎是不止一次两次的提及到大昭寺前的太阳,它的温柔,它的平和,它的与世无争,使得周遭的一切那么温暖。而这在九月,这份温暖更为明显,我似乎是不愿躲藏,不愿躲在墙角树下,暗处的阴凉会让我失去拉萨对我的此番温情。
因此,我走街串巷,终究是要在阳光下。
有人说,去西藏旅行,拉萨待两晚就够了,这座城市似乎除了转经的背影和磕长头的身影就再无其他,布达拉宫与大昭寺一眼晃过,彷佛来过就行了。记得在青旅的时候,就听一个姑娘这样说道:“我一路走到拉萨,没想到拉萨是这样的拉萨,都不及三四线城市,果然西藏的风景都在路上。”我一愣,微笑表示,却也无奈。西藏的风景是在路上,但拉萨并不在路上,无论走了多远有多艰苦,风光再美,也绝对不会有拉萨这样魅力和迷人的气息,尤其是阳光,这是西藏任何一个地区都不及拉萨的。
走在阳光下,路过几座寺庙,白塔里的桑烟冒得正旺,院墙顶上的经幡轻轻摇曳着,穿过几个深巷,300多年的古屋旧院突然出现在眼前,这曾是活佛赤江仁波钦的住所。午后的阳光洒落在这个古旧的老院子里,苍翠的树木如此生机,还有几棵刚刚盛放的蔷薇花,彷佛海拔3000多米的拉萨之城,即便是在九月,阳光也似是春日那般温柔。
院子的墙上还贴着活佛的画像,彷佛300多年只是一个数字,这里仍然教人虔诚。但很少有游客会找到这里,更不会有多少游客知道这个老院子如今是一个烂漫小资的餐厅——娜玛瑟德,如此藏意饱满的名字令人充满了幻想与向往。
我是最喜欢餐厅的尼泊尔餐,尽管它也有西餐中餐和藏餐,可唯有尼泊尔餐最充满风情,来到拉萨,我总会去这里坐一坐,点杯酸奶,一份咖喱蘑菇楠,与餐厅的藏族小伙子聊聊天,说说故事,这比在青旅有意思极了。他们的故事充满羞涩,单纯,还有几分躲藏,兴许是我厌倦了青旅的那些张狂,传奇和一些自大。
阳光总不会隐藏,它总会温暖每个人心底里的那些往事和经历。因此,我总会在玛娜瑟德待很久,这也许是一天时光里我愿意奉献的三分之一。
当然,比起玛娜瑟德,玛吉阿米更吸引我的可能真的就是一段浪漫传奇的故事。别人问我,为何坚持每年都要去一趟西藏,他们怀疑我可能是在拉萨藏了个情人。
情人?仓央嘉措吗?那座依旧是有300多年的老房子涂着黄墙屹立在八廓街上,每天来来去去的人路过这座老房子,大抵走进去的多是内地游客,我从未看过藏族人坐在那儿,静静转着转经筒,喝一壶酥油茶。但即便如此,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的传说早已被渲染成“不负如来不负卿”,它的神秘,它的古旧,兴许在300年多后的今天,仍是能在一份情怀中察觉几分端倪。
有一天下午,阳光十分充足,我刚从玛吉阿米出来,就只见一位喇嘛站在门口,探着脑袋,久久不离。红色的袍子,那份张望的背影,脑海里不禁就出现了一位僧人和他的情人。不知为何,顿时发觉前生与今世的距离,不再是生死,也许根本就不是生死。
如今的玛吉阿米变成了一处吃饭的地方,旺季的时候,拿号排队的人来人去,传说已经远去,不论是游客还是我,面对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的往昔,或许都是在以一份情怀去追寻。有趣的是,在八廓街的角角落落里,总会遇见一些拍藏族风情写真的内地人,看见她们,我会惊喜,会羡慕,但从不会感动。直到那天下午,玛吉阿米门前的僧人离去以后,就迎来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,她穿着藏族服饰,带着藏族配饰,极为可爱。
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涂上微浅的腮红站在玛吉阿米门口的时候,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少女的羞涩,面对摄影师镜头的时候,她有些紧张,有些厌烦,甚至是不配合,直到她的妈妈买来一支冰淇淋,小姑娘才露出了微笑,只有一瞬间,美得不可方物。
遇见了僧人,遇见了小女孩,我像是穿越时间与空间,同时遇见了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。因此,我再一次走进眼前这座300多年的黄色老房子,没有吃饭没有坐下,从二楼慢慢走到三楼,再回到八廓街上,这才发现原来玛吉阿米如此美丽,迷人。所以,我像个疯子一样奔去修那古,我要去找本他们的书,或他或她的故事。
去年八月,在清水荷花吃顿素食的时候,发现了一本《嫁给西藏》,当时,来不及品尝素餐的美味,就一顿饭的时间,我完全沉浸在了这本书中,但只看完了一半。后来我在拉萨许多书店转了转,始终是没有找到这本书,为了看完它,我再次来到清水荷花,又一顿饭的时间,我再次沉浸。
陪我吃饭的西藏朋友完全不能理解,他不明白这本书到底有怎样的魔力?后来,他说要送我一本书,就在送书的那天下午,我在修那古(佛教书店)竟然发现了《嫁给西藏》。虽然我已看完,但不知因何它仍是初见时令我着迷,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买了下它,但没想到朋友后来送来的书竟也是《嫁给西藏》。
兴许正是如此,我对修那古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 。从玛吉阿米奔到这里,真的是有一本关于仓央嘉措的书,名字就叫《仓央嘉措》,但在《仓央嘉措》边上就摆着一排《嫁给西藏》。
好奇怪,从书店出来后,阳光更为温柔了,拉萨的九月在干燥的空气里突然掺和了许多香气,有藏香,格桑花香,酥油茶香,还有阿佳的发香。
当然,在拉萨,我最喜欢的三件事怕就是找故事,听故事,发生故事。但扎几根彩色的长辫子却最能让我感到美。尤其是在某个巷子里,阳光底下,穿着漂亮藏服阿佳手拿着许多彩色头绳,三块钱一根,便就能让自己文艺一把的同时,还融入了这个地方。伙伴笑我臭美,可我就爱这份臭美。所以,我总会推荐朋友来到拉萨的时候,一定要去扎几根彩色长辫子,不仅它美,也是街头的一道风景,这是拉萨的魅力,也是拉萨独有的风情。
每当阿佳帮我扎辫子的时候,我总能感到她指间的温柔,彷佛是母亲在帮我梳头发一般,这是多么微妙的感官,无法形容。
他们说,我对西藏太执着,对拉萨又过于着迷,他们说我该去别处看看,比如更远的地方。但更远的地方在哪里?以距离区分?但除了西藏,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谁比它更遥远了。只是,对于西藏,我唯独对拉萨用情深了一点点。毋庸置疑,这源于阳光。在拉萨,只要有阳光,我什么都愿意去尝试,去寻找,哪怕它是藏在不尽人意的角落里。从前,我会寻找古旧,寻找故事,寻找风景,但现在我更多的心思是在接近。
在拉萨,虽然它是一座极小的城市,比不上内地的三四线城市,它没有过多的繁华与闹腾,没有高档的商场与奢侈的商品,它甚至是难有的浪漫和情调,可就这样的一座城市,就让我着迷得不能自拔。尽管我不会每天在八廓街转经,但我会每天走街串巷,偶尔发现的一间小店,一个古老的院子,或是游客根本就不知道或不会来的寺院,都让我感到快乐。不少人说我这是在不务正业,我笑笑,但我的不务正业让我感到快乐这就厉害许多了,因此,我还常常觉得骄傲呢。
这一份骄傲,在仓姑寺茶馆体现的最为明显。
去年的时候,仓姑寺茶馆还没与仓姑寺“分离”,我一边喝茶,寺院的觉姆一边在修行,我一边发呆,一边听藏民说话的声音。茶馆里没有多少游客,来这里喝下午茶的往往都是藏族人,我坐在他们中间,彷佛就听见了仓姑寺念经的声音,动听,纯粹。有时候和藏民聊天的时候,即便大多都彼此不明白在说些什么,可这份交流显得极为愉悦。所以,去年的时候,我不是在大昭寺前晒太阳,就是在仓姑寺喝茶,或是在街巷之间。
但这次来的时候,茶馆搬离了寺院,它位于寺院一百多米的巷子里,虽然很近,但去年的“一禅一茶”显得不那么明显,也没有太多深刻。但以外的是,甜茶的味道依旧,8块钱一壶的票卡仍是老样子,就连桌子凳子还残留着去年的茶渍。几个正在茶馆里忙碌的觉姆还是那么熟悉,好像这一年根本没有变化。
茶馆里喝茶的都是藏族人,还有两个喇嘛,如说是游客吧,就只有我和朋友了。当然,来到拉萨,遇到认识的人,或是陌生的朋友,我不是推荐他们去仓姑寺茶馆,就是带他们去仓姑寺茶馆。而对于仓姑寺茶馆的发现无疑最让我骄傲了。
我好像一天就走了这么多地方,又好像四年来就来了这么多地方。
对于拉萨,它似乎没怎么变,又像是每天都在变,但它已不再是四年前那激动得止不住的泪水,如今它变成了平和,温柔,道是寻常罢,却也难说清。我曾与朋友说,如果有一天要死,我要死在路上,而不是家里,如果要埋葬,我要葬在西藏,而不是那生硬的暗黑的水泥坑里。他们说我疯了,确实疯了,能死在阳光下,能藏在广阔的天地之地,我一直在这等着这一天。
但在这之前,我要搜集拉萨所有的阳光,集合在我的冬日里。
[小贴士]
来藏区,除了保暖,减少运动,多休息外,药品千万不能大意,高原安,藏红花,但这些是比较基础的药物,同时感冒药,退烧药,泻立停,头痛药等也要准备。但因为在藏区,许多时候因为环境和物资匮乏,导致藏区饮食往往使内我们肠胃舒适,因此,强烈推荐优美达益肠益生菌,就跟糖果一样,十分管用。通常每天两次,每次四粒,一般饭后吃噢!
很多伙伴说益生菌都适合在海岛旅行吃,但这次来拉萨,我觉得它比在海岛使用时候的更好用。吃藏餐,尼餐,或喝甜茶酥油茶,哪怕是我最爱的炸土豆条也敢每天吃。
拉萨小吃,千万别忘了吃土豆条哦。
益生菌作用有多大?尤其是当我走了一趟阿里北线大环线的时候,发现这益生菌就跟救命稻草一般,因为环境和食物的匮乏,我在阿里那些天简直是煎熬,果真在西藏人在地狱,眼在天堂。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,这趟旅行让同行的伙伴受尽折磨,只可惜我只带了两盒,完全不够分。
所以,来西藏游玩的朋友们一定不要忘了带益生菌。